娶不起媳妇

飞逝的流星 · 发表于 2007-3-11 13:33:57

      阔别那场铺天盖地的大雪已经一年多，躲在洞穴里冬眠的青蛙在夜里悄悄溜出来咕呷咕呷带给我惊喜。走在纵横交错的田陌，枯黄的草被淘气的娃娃们烧个一干二净，脚底下都是些青色，心里就象多年没见到孩子的母亲突然见到孩子那般狂烈欢欣。不止一次幻想和女朋友撑着一把伞走在这里，呼吸春的芬芳，春是美人，世人不可比拟的美。
   同一天同一条街上娶媳妇嫁姑娘的人家实在不能算少。一问婆家岳丈哪的，某某地，一个镇的，最远也没超出本市。为什么？太远，花费太大，即使自己谈父母也百般阻挠，有情人终不成眷属，劳燕分飞罢。“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举身赴清池，自挂东南枝。”大概连刘兰芝和焦仲卿的微薄反抗气力也没有了吧。更何提祝英台哭瞎双眼，梁山伯抱病而忘，最终化作相思蝶，日日翩跹，夜宿一枝。农村之地，父母之命，仿佛娶媳妇的不是自己而是爹娘，忍了罢，只能怪生不逢时，命运弄人。又或许歪打正着成就了好一对连理，日后夫妻之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此般也气歪了月老那白花花的胡子。
   说说农村的婚姻。“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借来比喻住在一个小镇互不相识的两个年轻人，到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龄，凭着一嘴媒婆，到一起见个面，有时家长也屁颠屁颠的跟着，“帮助”女儿或儿子长长眼，若是看来者不顺眼，就是孩子们感觉彼此良好也成泡影，这段姻缘自此休提，媒婆该干吗干吗去。也有父母首见不出现的，也不一定真的不出现，一个电话就叫什么八杆子才够着的亲戚就近给监督一下，事后汇报情况，也有假装上街买菜或打酱油的父母碰着正在晃悠的两个，寒暄几句的同时眼睛就始终没离开和女儿/儿子一起的那位，有时羞的那个没话说。今日相亲，明日在家等媒婆的答复。成与不成八分由父母做主，孩子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骂几句解解气。
成了？就近选个好日子把亲给定了，农村叫“望门头”，也称“访亲”。这些礼俗男女两家都得置办，亲戚朋友来吃酒吃茶不用掏一个子，吃完一抹油晃晃的嘴巴拍屁股就走人。过一年半载的选个良辰吉日把姑娘给嫁了。从经济学的角度看，女家这场婚事是大赚了，先是男家的彩礼，少说万儿八千的，喝喜酒嘛，吃饭喝酒总得付钱的，捞回了一笔钱，扣除订亲结婚置办酒饭的开销剩下的都是净得。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女儿有更好的房子可以住，多了老公、公婆、小姑照顾，父母也省心了，只不过养了这么多年，走的时候难免要洒几滴眼泪。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所以时常在想这笔彩礼从哪个角度收取，是因为替男家养了多年的姑娘还是姑娘不再挣钱给父母，父母少了经济收入？如果这样，那么结婚就是一场完美的骗局，一个经营二十余年的阴谋，是将辛苦栽培的女儿以某一价格拱手相让？女方的父母是人口贩子？？不可思议！国家三令五申禁止拐卖妇女儿童，但却允许着父母出卖自己女儿的合法化，法律的漏洞只此可窥见一斑。在男家来说，除了订亲结婚的一切花费，彩礼，盖房，装修，买家具电器，穷了，媳妇终于风风光光的娶进门。越是穷的地方就想方设法把婚事装扮的“有头有脸”，几辆面包车，几辆帕萨特，几辆奇瑞，也算风光无限了，别以为新郎家还是很富足，那车大都从婚庆公司租来的。
不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石头缝子都能蹦出猴子，相亲这芝麻大的事还能不成？大丈夫何患无妻。即使一时落寞，人穷志不穷，倒不信没个伯乐愿将女儿下嫁。说的不好听点，相亲就是两只被牵着的狗到一起准备交配，发现彼此身上气味不适合自己，于是降低了性欲，扭头就走，而导致这性欲强盛的多半由父母充当性激素。
成不成？先彼此认识一下，父母也照个面，感觉彼此门当户对，儿女也是郎才女貌，由他们相处，订亲与否全仗他们自己意愿。这个比较好，可见农村的婚姻逐渐走向自由化，大家当拍手称快，毕竟你我中不乏农村人。
还好，我还有四十一个月零多少天才达到法定结婚年龄，还好，那时我已经毕业半年，还好，那时镇里再也找不到我的户口只有我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