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支烟(原创连载1)

飞逝的流星 · 发表于 2007-3-21 20:54:33

                                                                                    一

   “丫头，把手机递过来！”“菜鸟，你自己不是有么？感情是没电了？你也有今天，遇到女侠我了，哼哼，我已经三天没有下馆子了，你看着办！”林思宇大怒，吼到：“不就是吃饭嘛，哪那么多罗嗦？放学跟着我，整天唠叨，怎么嫁出去？”林辰大大咧咧形象瞬时大变，道：“人家一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虽不是倾国倾城，也是花容月貌……”“咔，有完没完，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冷死了，服了你，现在就走，你大哥我好心，不想让别人受苦，甘当孙行者听你唠叨，如我这般全宇宙也找不出第二个来，闪！”话没落音，老师一只脚便往教室里踏，说时迟那时快，林思宇赶紧拉起花容月貌的林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步流星飞向老师以外的势力范围。
   两个正在街上晃荡着，迎头撞上一老兄，“妈的，你娘没教你怎么走路？”宇吼到。那人若无其事走他的路（颇有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的风范），林思宇看了气不打一处来，跟上去就是一拳，那人跌了个趔趄，好汉不吃眼前亏，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起来就回击一拳。两个扭打在一起，一时间分不清谁是谁，小小女生能怎么办？不能鼓掌加油，又拉不开，就算能拉的开也没那胆，赶紧跑到学校叫来了传说中的校警（地球人都知道２１世纪最无能的校警能算其一），出奇的意外，这两个家伙竟然被校警拉回去了！各自填写登记，好在情节不算严重也就没有通知辅导员，人幸运的时候剪头发，理发师也会倒找钱。真是不打不相识，经辰三寸不烂之舌，两人握手言和，抱在一起就是肩上几拳，男人们的表达方式。“既然大家是朋友了，也不要计较什么，今晚出去喝两杯，我请客！”原来那人便是计算机与科学技术学院的，以个性怪异，喜欢孤僻，又于世无争出名的斯亚锋，在学校了得，众多女生做梦都要争相为宠，难怪如此好身手，难得，难得。学校在郊区的郊区，虽说学校是国家亲点的２１１工程项目，（学校也就喜欢拿这来向世人展示，而不是学术成果，亦不是教出的学生为社会造就了多少价值，汗颜），四个大门面朝四方，唯有西门外一条街尚还让人知道这不是远古村落。
   这都是宇回来洗澡准备吃饭时告诉我的，当然，宇在学校很少交际，朋友很少，而我却是一个，我们都是仇视扶眼镜滔滔不绝的硕士研究生老师，对社会有反叛动机的新社会旧青年。和他一见如故，只恨相逢恨晚，当下就是兄弟。如此，今晚的饭局怎能少了我？况且每当喝酒时候都得我给予他背后的支持，象男人背后的女人似的。那边人在打电话，这边电话就响了，高科技真是牛Ｂ，我学物理学了几年自己也不能造一部，真他妈郁闷，难道我们大家智商都比不过牛顿？不敢相信啊，他都一过去的人了，人是进化的。“快来，我在门口等你们。”斯亚锋在电话里平静的说，可以想到他的面无表情，一脸冷俊。“就来。”宇穿上自己的０００号球衣，这是他自己选的号，时时提醒自己球技需要长进。远远的看到那平静的脸，真是舒服，霎时间怀疑自己性取向严重的扭曲。胡侃了会，辰还没有下来……“那小子准是在化妆，今天遇到帅哥，早把咱兄俩抛之九霄了，这女人是越来越好色。”宇边说边朝我挤眼睛，锋也微微的笑了。电话就没有断过，妈的，女人真是麻烦，这么久孩子都出世我早当当爷爷了，郁闷。“来了”，锋道。傻了，蒙了，那是她吗？神，救救我吧。白色连衣裙镶着白兰花图案，横看成岭侧成峰，一改往日前后不分，清纯的跟扬州公交妹妹似的，就这样翩跹的走来，大家毫无心理准备，莫非我等今天要幸福的被美女掳劫？毕竟大家还是正派的纯情少男。“怎么搞的你，口水都淹死了一地蚂蚁，好好看看，那是谁，简直是白日做梦！”朝着宇手指方向看去，差点没自焚，还是那一脸老土，随身的打扮，怎么看怎么不象个女的。俨然一乡下老婆婆进城，笑死则个。笑归笑，饭还是要吃的嘛，沿途宇似乎在用二项式定理或是爱因斯坦相对论在思考是什么原因导致辰磨蹭了半天才下得楼来，不过好象没什么结果，因为又和锋辰调侃在一起了。天啊，我迷路了竟然，起视四境，那三个小子不知所踪，都怪我，走路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那美眉，都是跟宿舍的小蟋蟀学的“饮食男女”定律，女色为先，饮食为次，再说了不吃饭还可以节约粮食，不谈恋爱容易变态。不过不要紧，面包总会有的。不是还有高科技手机么，怕他们三个搓人不给我电话，碰见他们就地正法了，没人是吃素的，和尚也不例外。
   看那女孩伫立在花坛前，跟一朵茉莉似的，若有所思，眼里充满了迷茫忧郁，相信普天之下男人没有不为之心动的，不心动的开除男人籍，流放火星一个世纪。心动不如行动，胞姐胞妹时常苦口婆心的教导我，其实不是我没能力，主要是我本着一心向学和支持国家晚婚晚育政策，否则孩子早生满一大炕了。于是款款的走过去，极尽平生温柔问到：“同学，看你在这站到现在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忙？”不知她是故作娇羞还是真羞，脸红道：“等男朋友呢，到现在还没有来，真是急死了耶！”幸好这时手机响了，三位大哥催促在即，迟到罚酒可不是闹着玩的。庆幸她有男朋友，说话这么嗲声嗲气的，要是以我超凡的个人魅力追到她，准被她折磨不过三个月就英年早逝（其实也有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成分）。
   饭店的名字是模仿韩剧的好象，“情定大饭店”，其实老鬼知道你是不是为定情来吃饭的，再说了，世上还没鬼，这不，我们就来了不是？宇，辰和我早是混熟的跟什么什么似的，本应毫不拘束毫不收敛地风残云卷，可今晚也就辰一个在那傻傻的象鬼子进村一般扫荡，完全就一女特务，哪有一点八十后代淑女形象可言。可这是幸福的。“欢迎我们的野人部落又增加了一位成员，我也为我今天的过火行为向你致歉，老妖，斟酒，让我与锋痛饮三杯！”辰把手中的鸡腿向N方大手一挥，嘴里还嚼着类似于鸡屁股的不明动植物，酣言道：“小女子以后又全仗大哥罩着，再不愁有人欺负了！不过有点担心，和你这么帅的男生走的这么近，可能经常会有被扔Apples或Bananas的危险，小女正值妙季年华，有豆蔻般的心怀，要是遭遇不测夭折了，我家人，我认识的人以及认识我的人那是塌平了你家老宅也不会放过你的，可记好了！”说完还仰天大笑，纯是受不了，这样的辰，准基因变种。老师说过，基因是具有遗传效应的DNA片段，而DNA是脱氧核糖核酸，可见能上大学的也不是浪得虚名。“一口一句小女子的，有什么本事说来我听听，说出一班，我罚酒一杯，如何？”锋坏坏的笑到，以为这下可以挫辰的锐气让大伙安静会。然天有不测风云，他哪知学习不认真，跷课大姐大，神龙见首不见尾，老师以她去上他的课为无尚光荣的辰是艺术系的才女，失算了，完蛋了。辰眉毛扬到不高于头顶的位置，轻拂了自以为信的刘海，然后捋起袖子：“听好了！！一，全院素描水粉国画第一我当之无愧；二，文娱组织，舞蹈唱歌，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三，虽然硗课，每年的奖学金我是一等，这个你问他俩最清楚，每次都是被连哄带骗加勒索敲诈”，宇挠着脖子看天花板，我于是看着落在菜汤里练习游泳的苍蝇，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只有锋在那里暗暗的笑，她看了无计可施，接着说，：“够不够，还要不要继续说下去，看你不是很能喝，又是初次见面，暂且饶你一回，以后若是再敢小觑本姑娘，会死得很难看。这酒还是要喝的，而且还要送我个大灰熊让我抱着睡觉，想要很久了，没钱……”“这就你不对了吧，酒是得喝，不过人家刚入伙你怎么可以欺负人家男孩子家家的，亏你还号称通读《圣经》，哎，悲哀，盲目的悲哀。”宇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吃完饭去唱歌，熊，公的母的，棕的黑的，下星期带你去挑。”蟋蟀打了好几个电话问死哪去了，宇接过电话就是“就让秋风带走我的思念……如果你爱我就别伤害我……”，很多准备在歌厅通宵的家伙听了这么绝版的一吼便匆匆郁郁的离开，连爬带滚的。“真他妈的，唱的这么好也不鼓掌，哪个系的，叫你们辅导员过来！”自己喝得也很多，语无伦次。当夜未归，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次日醒来，确切的说是被老板以高于世界男高音的高音霹雳般的惊醒，一身冷汗。一看时间，“天要绝我！八点的课，要点名，过了十分钟……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咱们散伙各奔前程吧，妖哥，你回你的高老庄，媳妇还在等你，锋哥快回去给美眉们照个面”“哪那么多废话，都过时间了，今时不同往日，你们班长点名，那混蛋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以为很牛X,简直就塄一傻B！”我骂到。宇拖着辰就乘仙鹤飘然而去，留下了恶毒的回眸一笑，估计自己的早餐够呛。偌大的歌厅，曲终人散，剩下的尽是怠倦狼狈和睡眼惺忪。锋把手斜插在自己裤兜里，嘴里哼着莫名但很熟悉的小曲，是传说中很酷的那种。“有课没有，一起吃点东西。”我问。“有课没课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有没有上课的心情，有心情没课也去搞通宵自习，有课没心情有个球用。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阳光，不去转转岂不辜负大好青春，让那群傻子跟着所谓的老师在思想中无限的堕落吧，走，吃早点去！”锋经典的回答。学校外面的饮食状况是经过ISO9001认证的，安全的一塌糊涂，于是放一百二十个心享受这饕餮盛宴（一顿才5RMB而已，一吨也就50000日元吧）。懒洋洋的太阳晒着懒洋洋的我们，锋说：“你们平时都搞些什么，有没有什么活动之类的？”“说真的，我们都被大学给上了，万念俱灰，哀大莫过于心死，破罐子破摔，没想过将来，只图饥餐渴饮，偶尔看点书。玩的就多了，周末爬山郊游，钓鱼，逛街，去敬老院，篮球赛……”我饶有感触道。“最重要的是睡到自然醒，老到自然死，知足者常乐不是？也就这么点要求，要是老天待我不薄的话该满足我。”才发现自己废话居然也蛮多。锋说：“尽管我们俩性格相近，但我俩有着完全不同的生活。我有自己的目标，来这里读大学不是我自己的意愿，甚至我没有打算读过大学，在高中只是别人学习我也学习不想落后，并不是对知识多么如饥似渴。而这也最终导致我成绩达到重点，本没有料到的。跟你们不一样，我们是分数下来之前自己估分填志愿，风险很大。因此父亲没有足够的把握支持我走好的学校，怕我撞车甚至让我只填二本，当然是不可能的。背着父亲选了这所据说不错的大学，自己的意愿是到武汉那边，喜欢离家远的感觉，象挣脱樊笼的鸟一样自在，可父亲说离家近以后方便。在二志愿里还是填了黑大和石河子那遥远的边疆。喜欢坐车的感觉，喜欢在颠簸中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戈壁、青山或是茫茫的雪景，最终很不幸，来到了这里。在这里，感觉象是被上帝遗弃的孤儿，无所适从，是一个失败者，没有与命运抗衡的勇气，希望自己是个作家，是个厨师，居无定所，隐身山林，象没有根的蒲公英四处飘荡。水有源，树有根，没有家的日子火热水深，还需要一个女孩与我一起共赴天涯。说这些话觉得自己很幼稚？太不现实的想法。”不觉得他不现实而是觉得他的深沉让我感到自己的卑微。没有回答他，只相视一笑，彼此都知道，何必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