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支烟(原创连载3)

飞逝的流星

             早饭时间很多“爱好”学习的也不放过，笔头啃啊啃，似乎这也可以搞定饥饿，丫的也不想想，要是这行的通，一只笔能咬上段时间，非洲光靠发笔就可以赈灾了，就没有饥饿了，真傻。石头从无底洞里掏出本《英语世纪金榜》，对着它问：“Hello, how are you?”没回音，石头大笑：“原来你不懂英语。”把书重新放进洞里，再把理综的拽出来，埋头书海。同位的丫头姗姗来迟，还总是香味扑鼻，不是香水，更不可能是体香，难道是抹了整碗的雪花膏？不可思议。三分钟预备，对高三不鸟用的预备真他妈令人乏味。老师好象刚风尘仆仆从农村赶集回来似的，虎头虎脑就开始讲起来了，好多人在听，原来是搞数学的小费，难怪。石头在这家伙的课上倒是没分心过，百分之九十九的认真。还有百分之一哪去了？在隔壁的左边再左边的前面的左边的左边，池塘边那个傻丫头，卉子，听名字别以为是小日本，乃纯种的中国人！一个石头不用美丑评论的女人。
      “下面我们来把座位调整一下。”大伙明显对老板这一决策十分满意，男人都他妈是朝思慕迁的畜生，披着人皮的狼，就想着跟不同的美眉凑近乎。老天开眼，竟然把石头调到傻丫头后面坐……
      “用火柴棒挖耳朵的日子在化学老师不迭的‘从这个反应方程式我们不难看出……’中匆匆逝去。隔音效果不好的小屋换了新主人，角落里成堆的臭袜子不知被哪个混蛋扔进垃圾筒，昏暗烛光下贴在墙上的低分物理试卷依旧还在，泡着脚听着音乐不忘小酌一杯的日子再也无从寻起。也有改造中出了差错需要重来一年的，也有不小心写错标点没被录取最终走向社会的，也有，我笑了，也有终成眷属的。而我，注定要离开生活三年的这里，这里埋藏了我青春的汗水，一辈子都抹不去的记忆。去一个没有青山溪水却灯火阑珊车水马龙的城市开始四年的求学生涯，一个不适合地球人居住的城市，或许那里有我新的朋友在等着我，或许，还有我能够收获的爱情在等着我。
       像垂危的人把一切都典当掉享受余生。四年，从垃圾站出来手里捏着十六元三角，妈的，读了四年的书连回家的车费都不够！山喜鹊在垃圾筒上跳舞也没忘嘲笑我一番，捡起石块就砸过去，石块进了垃圾筒，没中鸟也好，至少我也是个爱护环境不乱扔垃圾的良好青年。‘你制学森总搞地？合是想冲司阿？’满口方言把我吓走，走向哪里？这里已经没有栖身之地了，我不再属于这里。碰到卉子，一起吃了晚饭，又知道一个舍不得走读高四的，也许算了吧，根本不可能会走到一起……喝比白开水还要淡的酒，不知她为什么不哭，是坚强还是无所谓？这让我很不爽。
      ‘要是老子不幸走掉，请大家暴吃肯德基……’
      ‘妈的，我要被工大录取了，请大伙好好撮一顿！’
      ‘算个鸟！！！要是考上，我带女朋友去蹭你们饭！’
      ‘我日，搞不过你。女朋友？八字还没一撇。就你熊样还想糟蹋人家黄花大闺女？’
      ‘是地，瞧你黑乎乎的。’
      ‘不是，我有那么黑吗？’
      ‘反正你也不怎么白的……’
       随便的一个聚会。有考好掩饰自己内心狂喜的，有刚从地狱出来不习惯天堂痴人说梦的，也有春心荡漾想泡马子的，可惜达芬奇老人家已故，要不把各人内心刻画出来，准超《最后的晚餐》。吃啊喝啊，乱扯淡，毕业了，丑恶的嘴脸都显现出来，各个都很惊讶，原来身边这么熟悉的同桌竟然是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熟悉的陌生人，再干一杯。
       随意的一次闲谈。水田大多歪歪扭扭的插满了秧，正奋力的向上挣扎。几个人几个人的围坐在闲散的水田，没有水的水田，唱歌打牌，谈理想谈去向谈爱情，谈各科目的最后一节课。‘我觉的都好，反正我都哭了。’小猪傻冒似的发言。‘小费背靠着后面黑板轻轻啜泣，老刘最朴实的祝福，我们今后的学业，工作，婚姻，老余闭着嘴巴，眼睛却说了好多，忘了阿国和老板那厮说过些什么了。’
       大B做了总述。
       三年？三十六个月？忘记大概只需轰轰烈烈的睡上一觉，短的超出你想象。人他妈的就这种动物，对自己没甚用处的转个身便失忆。两三个人才能合抱的‘校之魂’，鲤鱼跳虾游来蹦去的荷塘，刻下名字的小桌，做语文试题也瞌睡的同桌，和生物老师贫嘴的丫头，不午休一起踢球的兄弟，在背后指着老板骂的小子，下晚自习一起吃面的室友，衣背破了个洞的我深爱的卉子，一页页或被蹂躏成纸团或夹在厚厚笔记里的试卷……让我再多看你们一眼，让我牢牢的记住你们，我一生的财富。
       真的毕业了。傻丫头们买来相册想把一丝回忆保留起来，带回家跟将来的老公分享自己曾经的辉煌岁月，同学录背面龙飞凤舞东倒西歪横七竖八的签满姓名。东西典当的只剩自己，饭馆欠下的百儿八十已算清，房东热情的荷包蛋也被拒绝，胡乱的拍了几张照片，有她，有他，没有她。真的该走了，志愿表已经交上去，高中的故事拿到通知书就是喜剧结局，拿不到就还没收尾……这就走……”
       都说卖了书就可以远走高飞离开这鬼地方。原来是真的。秃子去了上海，big 有走了成都，P飞了重庆。S狗、琳达、卉子不出所料的留下来继续奋斗。大B（个最大的那家伙）玄仔也走了。卡大大眼镜的老板依旧卡着大大眼镜，只是对他们的眼神里多了几许慈祥甚至暧昧。
       奔天涯。